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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天 第6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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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说过,只要他们一天拿不到钱,就不会让他好过一天。

祁司北反手撑着玻璃柜,不动声色低下头。

什么话都没再说。

像是也和她不熟一般,

“林林我们打到车了。”倪雾兴高采烈从货架后面走过来,拉着林雨娇,“走吧,送你回家了。”

她“嗯”了一声,从祁司北面前头也不回经过。

没有什么话可以再说了。

冷冷的眼睛像一场蓝色的雾。

音响里的音乐唱到了下一首。

白色闪电刺破过天空。设备老旧的片区电线杆轰然倒塌。半条街的电流闪了一下,陷入昏暗里。

便利店一片漆黑,兼职的小姑娘吓得连声尖叫。

什么都看不见了。包括巷外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中年人,也丢失了视线焦点。

一片混乱里,只有手机连接的蓝牙音箱还在一卡一卡放歌。

林雨娇茫然站在一片黑里。

模模糊糊之间,看得一个身影朝她飞奔而来。几乎是本能,瞬间抱住了她。

千禧年发行的歌,叫《温柔》。五月天的声音像是被浸泡在雨水里。

“你的眼中藏着什么,我从来都不懂。

没有关系,你的世界就让你拥有。”

无人知晓的漆黑里,他一句话都不说,就这么抱得她喘不过气。

就这么在这暂时的黑暗里,一刻都不想放。

那枚创口贴被快速塞进她那只被储物柜锁割伤的手的手掌心。

不要疼,不要受一点委屈地往前走。

再次来电是在短暂几分钟后。

倪雾怕等下又断电,抓紧时间喊她,冲向雨中的出租车。

铺天盖地的大雨砸落在车顶。

林雨娇狼狈坐进后座。回头看,便利店门口的路灯昏黄得像是一场美梦。

祁司北半坐在台阶边。银色发丝在黑夜里,堕落显眼如平日。转过头在跟那些长相凶狠的混混有一搭没一话笑着打招呼。

倪雾也看了一眼后视镜,见怪不怪。

“我说了你跟他少接触,北性子太冲了,我们几个都没人唬得住。”

“他指不定把人往哪里带坏。”

话出口,觉得提醒的很好笑。

他们俩本来就不同路,没交集。

“当我没说。”倪雾掏出手机开了一局游戏。

车窗半开。后座人的手安静攀在潮湿的窗沿。

下意识摊开手掌,狂风吹起那枚创口贴,只落下一片舟川湿透的梧桐树叶。

-

离开上禾路是在半个月以后。

确认好加州那边学校的录取offer,处理完舟川的一切。退租的那一天,老房东过来跟她检查房子。

黄昏的暴雨把窗外苍绿的雾水气息浇透。林雨娇站在阳台边,看外墙斑驳的居民楼楼下那条老旧小巷。

又是一年盛夏。

这半个月她没见过祁司北在哪,还以为他又在外地忙。

毕竟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坐在凌晨的街头,点着一支烟跟旁人谈笑。晚风吹动少年肆意的衣摆,那是她从未走进过的生活。

离开舟川的前一天晚上,林雨娇最后一次坐在那张旧沙发上,才给他打电话。

冰冷的女声,温柔回应: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。”

那句话一直机械回荡在小客厅。

拿着手机的人一动不动,陷入窗外无尽的蝉鸣。

夏天歇斯底里没有回答。

好半天,林雨娇揉了揉眼睛,发现不是一个梦。

是真真切切2021年夏天闷热的阳光,穿过破旧的窗花昏昏在客厅地板上。

她忽然想到那个暴雨夜晚,为什么那天没有拉住他。

她蜷缩在沙发上,像十八岁时坐在教室后面一样,兀自怔怔埋下头。

一直这么坐到夕阳西下。

为什么不够勇敢,为什么总是退缩。

因为她明白,那些美梦,不会真的长存在她狼狈的生命里。

所以握紧的时候,连手都颤抖胆怯。

倪雾那边也在着急,几个朋友费尽心思找祁司北的下落,每条大街小巷的找。

唯一不说话的,也是隐约知道他为什么消失的是谈灼舟。

但他什么都不说,只是制止了程译野急哄哄说报警的事情。

很久以前谈灼舟就关注到新闻,找人稍微查了一下,知道了点他的私事。

于是在一个暴雨夜立刻来舟川大学堵过祁司北。问他要不要自己帮忙还钱。

陈冬雄临死之前设局拉他进入,暗示他是自己唯一亲人。高层早就瓜分钱各自出国逃命,公司已经变成空壳,这么多工人要不到钱只能到处盯着祁司北的下落闹事。

期间出过意外。他还被刀捅伤进过医院。

索性那男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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